肠道菌群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已经为人熟知。相似地，鼻腔微生物群也在呼吸道健康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根据顶级学术期刊《细胞》子刊Cell Reports近日发表的一项研究，对于常见鼻部问题鼻窦炎，乳酸杆菌失衡可能是特点之一，补充相应微生物可能有潜力解决鼻窦炎带来的困扰。
鼻窦炎是非常普遍的一种疾病。中国7个不同区域代表性城市的流行病学调查数据表明，中国人群慢性鼻窦炎总体患病率为8%，略低于欧洲（10.9%）和美国（12%-14%）。而且，鼻窦炎和过敏性鼻炎、哮喘等呼吸道常见病关系密切。
这项研究来自比利时研究团队。有意思的是，通讯作者、安特卫普大学微生物学家Sarah Lebeer博士是从她母亲那儿得到了研究灵感。Sarah Lebeer博士介绍，他的母亲患有慢性鼻窦炎，“尝试了许多不同的治疗方法，却反反复复无济于事。”
尽管抗生素是常用治疗方法之一，但也有研究提示，鼻窦炎可能是多种微生物而非单一病原体所致，因此，研究团队想到了探索微生物组的调节方法。
为了找出对鼻窦炎防治潜在有益的微生物，Sarah Lebeer博士和她的团队首先对100名健康志愿者和225名慢性鼻窦炎患者的鼻腔细菌进行了分析。他们识别出有30类不同的细菌丰度较高，即在人鼻腔中最常见。其中，乳酸杆菌（lactobacilli）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健康受试者的鼻腔中，这类细菌的占比是患者的1.5倍，比如，在鼻孔中分别占87%和60%，在鼻咽中分别占80%和55%。而在对这些细菌的基因测序分析中，健康受试者样本中的乳酸杆菌相对丰度比患者人群高3-10倍。
▲健康受试者鼻腔中的乳酸杆菌（lactobacilli）占比，是患者的1.5倍（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
进一步分离菌株并进行培养，研究人员发现，一种特定的乳酸杆菌Lacticaseibacillus似乎更适应鼻腔环境，其含有一些特殊的基因，能在氧浓度较高的鼻腔中存活，并通过鞭毛附着在鼻腔细胞上，以防止其被鼻腔清除。
更进一步的实验中，研究人员测试了这些细菌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等常见上呼吸道病原体的抗菌作用，结果显示Lacticaseibacillus确实对三种细菌都表现出了抗菌作用，在Lacticaseibacillus的作用下，鼻上皮细胞的炎症反应也更轻。
▲电子显微镜下的乳酸杆菌Lacticaseibacillus，其长的鞭毛（白色箭头处）有助于其附着在鼻腔细胞上（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果将这种乳酸杆菌引入人的鼻腔内，能否安全有效呢？
一般来说，在人体试验前应当先在动物模型上进行验证，但对于这个主题，却难以行得通。研究团队介绍，“没有特别好的动物模型或机制模型，可以研究鼻腔细菌与人体宿主之间的相互作用。”大多数动物模型与人类相比，上呼吸道的解剖结构和生理特点都不相同。
最终，考虑到乳酸杆菌有长久、安全的应用历史，研究团队决定在20名健康志愿者中进行探索性试验。他们将上述乳酸杆菌菌株喷洒到志愿者鼻腔内，每天2次，持续两周。通常，鼻腔会滤除异物，但这些乳酸杆菌都存活了下来，且不会对人产生不良影响。一些志愿者甚至报告呼吸更舒畅，不过试验目的主要是评估细菌适应性，并未科学评估对症状的改善。
总的来说，作为“概念证明”，这项研究表明补充益生菌改善鼻腔问题是潜在可行的策略。当然，由于研究仍然较为初步，受试者样本也很小，尚不足以得出适用于广泛人群的结论（也不建议将益生菌酸奶等用于干预鼻腔问题……）。Sarah Lebeer博士也表示：“一些患者有望从调节鼻腔微生物组获益，减轻某些症状。但在临床和进一步的机理研究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期待进一步的研究能带来安全有效的疗法，缓解鼻窦炎等常见慢性病患者的鼻腔之苦。
参考资料[1] Ilke De Boeck, et al., (2020). Lactobacilli Have a Niche in the Human Nose. Cell Reports, DOI: https://doi.org/10.1016/j.celrep.2020.107674
[2] Your Nose Has Its Own Microbiome, And It Might Be Possible to Change It, Study Shows. Retrieved June 1, 2020, from https://www.sciencealert.com/your-nose-bacteria-might-play-a-role-in-good-health-just-like-the-gut-microbiome
[3] 中国慢性鼻窦炎诊断和治疗指南(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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